論語 ‧ 電影 :
關於跑步電影,我說的其實是 ⋯⋯⋯
四維出世 12/04/2020
抗疫持久,不經不覺過了數月,一切變成習慣,WFH(不再是當初的反應 — WTF)已是理所當然,他日疫退,要乘公車上班,反而又要費一番時間適應。
現在市民最關心的,不是恆指期指,反而是每日 430 的「竹君」安好滙報,起碼比起四點鐘許Sir謝Sir 的「驚方訊息」,來得堅貼地。每日確診指數,第二波反彈後回落,平均線的走向,才是大市指標。
WFH 最大的副作用,便是工作的模式,暴露於家人面前,作為漂流教師,關在門內的授課聲,自然逃不過家人的法耳。內人調侃本座為什麼好像不用備課似的,吹吹水,又一課,我當時沒有明說,這一課,準備了一生的時間,下星期的,再多七天,受眾者,明就明,一招半式,管用的,可受終身,聽不入耳的,再多的準備,也是徒然。
Stay At Home 變成關鍵詞,也是幫醫護的一個大忙,小石頭復活假不用 Zoom 或 Google Classroom,玩耍也不可能全天侯的玩創個心,也要有一些時刻,動手做做手工藝創作。整天困在家,冇病都屈到病,也要出外的做些身體的舒展。限聚令下,封場封館,能做的只餘下 Free Solo 的選項,游泳、單車、跑步的三鐵項目中,當然以後者的入門門檻最低,只消輕裝便服,一雙跑鞋(每天跑要兩對替換),雖然跑鞋有里數,厚底的每對約 800 至 1000 公里,只要不買一剔牌神鞋(最新最高端的型號,還需要全馬的入手條件,男的是 Sub3 至 250,女的要 340 至 330,在香港也沒有多少人有資格買),走落街便可以跑,也是最便宜便利的運動,只要注意,飛奔疾走時,有需要抄路,以避開迎面的人群,以保持兩米的社交距離。
網絡流傳新冠病毒的快速測試辦法,半小時知結果,方法是走落街跑 30分鐘,有汗的沒有肺炎,「冇汗」的當然是有「肺炎」囉!說笑罷了,跑兩轉,肺有毛病,呼吸困難,身體第一時間會跟你溝通。
運動場好不容易重開又封場,跑手們能夠練習衝圈也不是必然的,要在城中找沒車、沒人的路段練習節奏跑、間歇跑、重複跑,殊非易事,有的多是新拓展的區域,缺點是容易因工程的進程而改道,有天到舊機場跑道、郵輪碼頭做節奏跑,前一天還是好端端的,到了才發現又改道,不能跟原計劃做,要臨時改為輕鬆跑,不禁為之氣結。
電影院也關了,應該是戰後從沒有過的狀況,困在家裡,與現實生活連結,也正好回顧一下關於跑步的電影。
跑步的類型電影,主要分兩類:一類是描述運動員的,如《烈火戰車》(Chariots Of Fire)1981,一類則是主角有跑步的背景,但主要的戲軌跟跑步沒有太大的關聯,如《阿甘正傳》(Forrest Gump)1994。描述運動員的,也分傳記(如《戰》片)的和虚構的,如《天牢勇士》(TheJerichoMile)1979。
記憶中最早期的跑步電影,要回歸到香江一代奇女子狄娜主持的電視節目《蒙太奇》,當年介紹一部南非電影《奪標》(My Way AKA The Winners,當然不是 The Wynners)1972 出品,1975年在香港公映,當時年紀少,沒有看過,不過印象深刻的,倒是當年娜姐介紹電影時,選播 Ending 的一段戲,因為主題曲採用了原曲由法國作曲家 Jacques Revaux 1967年創作的流行曲 《Comme d’habitude》,Paul Anka 重新填上英語歌詞,由瘦皮猴 Frank Sinatra 1969年發行單曲時唱紅,膾炙人口,其後無數歌手翻唱過,包括貓王和 Sex Pistols。And Now / The End Is Near,是不少長跑者接近終點時的心聲。奇怪是,這部電影,多年來,好像沒有出過 VHS、VCD、LD、DVD、BluRay 似的,沒有辦法找到任何相關的視訊來研讀補看,不知道主角到最後,是怎樣 Did It My Way 的。
最出名的奧斯卡跑步運動電影,當數《烈火戰車》 ,贏了最佳電影、編劇、配樂、報裝四座小金人,當然這部電影不是講賽車的,爾冬陞那部才是。
導演是英國的 Hugh Hudson,現在回看,不算得是什麼大導,只是當時得令,選對了劇本,再配合適當的發揮。電影描述的是日不落帝國的最後短跑餘暉,不列顛帝國由 1924 年巴黎奧運以降,直至電影上映的那一天,聯合王國終究未能再在100 至 400 米的短途賽事封王,值得一提的是,在1992年巴塞隆拿奧運,黑人老將基斯提(Linford Christie),在 100 米擊敗了納米比亞的費特歷斯和美國的米曹,摘下金牌,破了魔咒。
《烈》片的英雄是猶太裔的英倫短跑名將 Harold Abrahams,和蘇格蘭最快飛翼 Eric Liddell,電影以1978年 Abrahams 的葬禮開始倒敍,閃回1924年備戰奧運時,在沙灘上的跑步早課,此時 Vangelis 的主題曲響起,慢鏡頭從赤足跑腳開始,Tilt Up 到主角的半身,演員們分別出鏡入鏡,握要的介紹了五位要角出場,也構成了Signature 的光影結合。現在回看這一個鏡頭,噢,原來攝影師舖了好長的路軌。
跟着電影再閃回1919年Abrahams 入讀劍僑大學開始,Abrahams 本來跟Liddell 是競爭對手,有一次 Abrahams 在競賽敗給了Liddell,救教於亞拉伯裔的意大利人 Mussabini,希望提昇技術。而 Liddell 是一位虔誠的傳教士,拒絕於安息日作賽,而100米的預賽,卻剛好在星期日舉行,所以他不得不棄賽,而轉攻 400米。電影的戲院衝突,便是集中在兩人簡單而純粹的信念,與社會約定俗成、繁文縟節的茅矛盾。
當然電影改編的時候,作了不少改動,Abrahams 聘用 Mussabini 的時間,已於劍僑畢業,因此反猶和階級的族群壓力,不可能由大學而來;而 Liddell 的轉項,也需要早幾個月準備,練習致勝的配速,就算委員在黑箱裡說了算:「We are The Committee !」也不可能臨場變陣而勝。電影安插了一個虛構的角色 Lord Andrew Lindsay,因為在400 米跨欄已拿了銀牌(事實上那屆奧運,400米欄並沒有英國的運動員進入三甲),所以想讓出400米的資格給 Liddell,Just To See You Run,因而變成了經典手足情的 Line。
其餘的,便是歷史了 — Abrahams 和 Liddell 1924年分別在100米 和 400米封王,為英倫Causasian白人短跑選手,寫下了幾乎是一世紀前的句號,也象徵日不落的殖民主義正式步入黃昏。
特別一提,電影的那場100米決賽,拍法頗見心思。十個有九個導演,鳴槍後會慢鏡拍要角們的特寫,再配以一些 Side Shot 交代前後名次,可是《烈》片不同,導演選擇在終點的正前方,搭起高台,拍一個高位正面俯鏡 Wideshot Tilt Down,以實時拍攝所有選手起步、加速、主角衝線剎那間的那10 秒,然後再補回慢鏡重播,十分不落俗套的調度。
關於跑步電影,我說的其實是 ⋯⋯一直一橫。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