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貴是這刻覺悟了 梁慧思

沙發薯：昂貴是這刻覺悟了

梁慧思   13/03/2020

    由中國武漢起源的新型肺炎，不消三個月已經擴散至全世界。各國政府散漫應對，跟香港政府沒有兩樣，令疫情逐漸失控。原本取笑香港人搶購口罩囤積廁紙的西方人民都焦急了，恐慌情緒更觸發環球股災，「灰犀牛」令原本頻頻破頂的美國股市急跌停板，親眼見證美股「熔斷」可謂大開眼界。然後大家終於醒覺，原來錢真的不是萬能，至少未買到預防武漢肺炎的疫苗和治療的藥物。

   「金錢買不到健康」是老生常談，只是不少人未見危機「殺到埋身」，也不會感受到這老掉牙的一句原來是多麼的真實。這個時候，港台的《獅子山下2020》播映得正合時。

    差不多每一次有新製作的《獅子山下》，筆者都會捧場，每年的作品都會回應當時社會的狀况，令觀眾有多重反思。今季首集〈喧囂過後〉，更加巧合地與這陣子大家關心的課題互相呼應。故事講述五十出頭的對冲基金經理TY（潘燦良飾），在金融世界如魚得水，賺大錢住靚屋開靚車乃等閒事，但家庭生活卻不像事業一樣如意——家中老母（李仲美飾）終日臥病在牀，要靠外傭Rosanna（Siti Fatimah飾）照顧，甚至在Rosanna的兒子患病時，也不批准她請假離港探望；他與前妻分開，跟處於青春期的女兒Christy（余子穎飾）的關係亦非常一般，以為買新手提電話給零用錢就能對女兒表達關愛之情，卻不知女兒更想他花時間陪伴。怎料有天TY突然病倒，生活和價值觀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想女兒陪伴是多麼的奢侈、原來外傭也有病兒需要照顧、原來工作累了真的要停一停。就像流行歌詞所說：還剩低幾多心跳／還在數趕不及了／為何用到盡了／至知哪樣緊要。

病毒面前人人平等

    獅子山下的你和我，還不是面對一樣的困境嗎？之前股市樓市節節上升造成的財富泡沫，在疫症面前吹彈即破；無論是住在貧民區的清潔工人抑或住在半山區的富貴馬主，病毒面前人人平等；有錢不代表買到廁紙和口罩，當物資匱乏時，人性自私盡情表露。但正正亦因為我們面對疫症所產生的巨大無力感，令我們開始反思之前所做的一切——賺錢能否不成為人生的全部？被迫停工停課時，我們能否抽出更多時間陪伴家人或所愛？除了事事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我們有否設想過其他人的需要和希望？當每天忙着追趕生命裏一分一秒時，我們容許自己停一停想一想嗎？而香港這個以往「金錢為王」的社會，還有其他可能嗎？

    去年的「反送中」運動，雖然已令眾多市民覺醒，但仍然有不少人希望置身事外。現時社會氣氛低迷加上疫症重臨，這批裝睡的人不能再不正眼面對他們自身和這個城市的前景。2003年SARS過後，捲起超大型社會運動的序幕；今次武漢肺炎只是將社會對「反送中」和反警暴的躁動民怨暫且壓抑下來，但相信在疫症的喧囂過後，社會要付出更昂貴的代價去回應人們的覺悟——而這可能不止是短期的陣痛，而是毫不保留的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