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塵翎

天命 

塵翎   05/07/2020

    疫情嚴峻宅在家中的時日，沉迷在YouTube找影片看，順着推送的片單看了一堆。有一部法國作家卡繆的紀錄片，在他逝後拍攝，拼湊他女兒及親近友人的訪談，也穿插不同年代的紀實片段，鋪陳出一個人物的時代剪影。

    有一段是二戰期間，巴黎被納粹佔領，維琪傀儡政府上場，不願同流合污的法國知識界文化界怎麼做？轉向地下繼續反抗。卡繆也是反抗陣營一員，參與編製地下抗敵報刊，甚得民心。影片中，印刷廠工人在夜裏偷偷印製報刊，天亮後把帽子戴上，走出燈光昏暗的屋子。他們顯然是冒着生命危險工作，隨時會被逮捕、殺害 。

 

    我留心看這些小人物的神情和氣息，如果那是紀錄片留住一個時代的靈光，必然就是這些人的「精氣神」(借中醫用語)，流傳生輝。在危難之中，仍然活得腰板挺直，神清氣朗。片中乍現的人影，不知最終下落如何，也許像卡繆一樣，熬到了自由的一天。勝利來得突然，戰爭結東那天， 所有人跑到街上歡呼，天空再次佔據了畫面。

    我必須把我的城市置放於更寬廣的歷史和國際圖景中，才能更理解它。這是它的天命所在，毫無疑問，它是一座自由之城，被選中的。所有在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事情，從古至今，都是在回應它的天命。歷史的素材很少重新發明自己，它們只是舊物循環。 於是，也不要太驚惶，到底，非如此不可。